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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太空俯瞰会发现地球有四种背景色,蓝色是海洋、白色是冰川白云、黄色是戈壁沙漠,绿色是森林草原。绿色植物占到全部生物量的80%以上,动物占到0.5%左右,人类仅仅占到万分之一。长期以来我们依赖自然繁衍生息,然而,工业化导致的环境污染、生态破坏、气候变化等问题严重影响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,绿色转型是我们的时代命题。
绿色转型的时代要求
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。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之一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,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关键就是加快发展方式,实现绿色转型。2022年12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,要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绿色转型,协同推进降碳、减污、扩绿、增长,建设美丽中国。可见我们把绿色转型摆在了全局工作的突出位置。
绿色为什么好?因为没有绿色会不好!无论是西方还是中国的工业化进程,都出现了生态和环境问题。大气、水体、土壤、固体废物等污染情形触目惊心;生态破坏、生物多样性减少,打破了生态系统的平衡稳定;极端天气、海平面上升、冰川融化等气候问题迫在眉睫,气候变化的恶果正在威胁人民安居乐业。
绿色为什么行?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,绿色发展并非牺牲经济,适度的环境规制反而能够促成更高质量的增长。绿色创新如火如荼,2016-2021年,全球绿色低碳专利授权量累计47.1万件,其中,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授权16.0万件,占34.0%。近五年我国绿色低碳专利授权量年均增长6.5%,中国已成为拉动绿色低碳技术创新的重要力量。如果说德国、日本的崛起靠的是机械化,美国的强大靠的是信息化,那么中国的高质量发展一定要在机械化、信息化的基础之上开辟自己的优势领域,绿色化无疑是其中重点。当前中国在风电、光伏、新能源汽车等领域的全球领先地位有目共睹,绿色转型有望为中国提供新的增长空间。
发展方式的演进方向
要素投入为特征的粗放型增长。改革开放之初,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促成我国经济腾飞。制度层面,我们主动打开国门,建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,适应了生产力发展要求;要素层面,我国在人力资本、土地资源等方面储备丰富,为高速增长打下基础;国际层面,我国与西方关系有所缓和,我们抓住机遇融入全球经济体系,成为世界工厂。很长一段时期内,我国最突出的优势是劳动力,顺理成章从劳动力密集型产业做起,逐步过渡到资源、资本密集型产业,由此形成以增加要素投入为特征的粗放型发展模式。这种发展模式是以资源和能源消耗为前提,是以牺牲生态和环境为代价换取来的。如果把消耗的资源环境价值减去,我国的实际经济增长将打折扣。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,我们没有理由要求改革开放之初的先辈们侧重生态环境,绿色发展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使命。
效率提升驱动下的集约型增长。环境库兹涅茨曲线表明,工业化初期,经济增长主要依赖增加要素投入,环境污染逐步上升;工业化后期,经济增长主要依赖效率提升,环境污染持续下降。一方面效率提升意味着产出相同,投入的资源和能源更少,从而实现减污降碳;另一方面,随着技术密集型产业的兴起,污染型产业不断转移和清退,污染程度随之降低;此外,高技术人才和高素养民众对于优美生态环境有着更高的需求,倒逼经济社会绿色转型。需要指出的是集约型增长很难自发形成,需要政府合理施策。“波特假说”指出,当环境政策力度太强或太弱,都会降低公司生产效率和产物竞争力,而合适的环境政策能够促成公司研发绿色技术、应用绿色工艺,甚至获取竞争优势。在创新、协调、绿色、开放、共享的新发展理念指引下,把握环境政策力度,推动绿色转型,迈向集约型增长,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一步。
党的十八大以来,我们在绿色发展领域做出一系列战略部署,取得了良好的成效。我国以年均3%的能源消费增速支撑了年均6.6%的经济增长,能耗强度累计下降26.4%。广东省则以年均3.4%的能源消费增速支撑了年均7.1%的经济增长,单位骋顿笔能耗累计下降30.7%。然而,必须看到我国生态环境稳中向好的基础还不稳固,从量变到质变的拐点还没有到来,产业结构、能源结构没有得到根本性改变。面向未来,我国制定了2025年单位骋顿笔能耗比2020年降低13.5%约束性目标,广东省的目标是到2025年,全省单位地区生产总值能源消耗比2020年下降14.0%。由此,我们必须站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高度,久久为功,推动绿色成为发展的底色。
重点领域的实践路径
生产层面。要加快推动产业结构、能源结构、交通运输结构等调整优化。对于产业结构,要合理控制“两高”产业规模,逐步提升环保要求和排放标准,落实产能置换实施办法,支持在位公司清洁化、绿色化改造。新增加的产能要执行高标准严要求,应用绿色低碳技术工艺。对于能源结构,要坚持先立后破,加强煤炭清洁高效利用,提升天然气在能源消费中的占比。因地制宜推动水电、核电、光伏、风电等的规模化。依托储能设施,建立智慧电网,有效协调灵活的发电侧和灵活的用电侧,打造新型电力系统。对于交通运输结构,要建设绿色交通基础设施,推动“公转水”“公转铁”,大力发展多式联运,推动尝狈骋清洁燃料替代,推广应用低碳运输设备,加快布置港口岸电设施、新能源充电桩等。此外,要大力发展低碳产业,引导各工业门类低碳化转型的同时,着力推动低碳技术产业化,形成产业低碳化、低碳产业化相得益彰的局面。
要素层面。一是健全资源环境要素市场化配置体系。对污染物和温室气体等环境要素,要逐步完善定价机制。当前这一领域最受关注的是碳交易,应进一步优化核算、监督、交易规则,创建公平有序的碳交易环境,引入更多行业,激发微观主体活力,拓宽后发地区碳汇资源参与交易的渠道,妥善应对来自欧盟的碳关税挑战。二是完善支持绿色发展的财税、金融、投资、价格政策。引导资金退出“两高”产业,流向绿色产业。完善绿色金融标准体系,优化申办、监管流程,给予绿色投融资实实在在的利好,激发金融机构、公司等绿色转向。叁是加快节能降碳先进技术研发和推广应用。加大政策、资金、人才支持力度,推动能源、交通、建筑、固碳等重点领域绿色技术和商业模式创新,持续优化绿色产物目录,支持公司应用绿色设备和工艺。
生活层面。相较于发达国家,我国的绿色低碳发展更多由政府这只“看得见的手”所推动,大众的环保理念尚待提升。形成绿色生活的社会风尚关键在于消费者提升支付意愿,公司提供绿色产物,政府完善制度保障。一是着力培育绿色消费理念,深入开展全民教育和主题宣传,将勤俭节约、绿色低碳融入各类培训、宣讲、教学之中,引导居民践行绿色生活方式。二是推动公司创新绿色产物和服务,应用能效标识、碳标识等绿色标签,扩大绿色产物市场。叁是发挥公共机构示范作用,强化能耗、水耗目标管理,加大绿色采购力度,使用循环再生办公用品,推进无纸化办公,落实公共机构绿色建筑、绿色办公、绿色采购等制度。
发展经济不能对资源和生态环境竭泽而渔,生态环境保护也不是舍弃经济发展而缘木求鱼。发展方式绿色转型就是要从经济社会不同环节同时发力,统筹协调环境目标和经济目标,进而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。实现绿色发展,需要政府、公司共同努力,也需要每个人贡献力量,从我做起,从身边的小事做起。
(朱向东:中共广东省委党校社会和生态文明教研部校聘副教授;岳芳敏:中共广东省委党校社会和生态文明教研部主任,教授)